入围五强、领衔金榜 

罗伟章《谁在敲门》敲动谁心？ 

2022-02-13 07:06

近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杂志社主办的《当代》2022年度文学论坛暨颁奖典礼成功举办，揭晓并颁发了2021年度长篇小说五佳作品，分别是王安忆《一把刀，千个字》、刘震云《一日三秋》、东西《回响》、余华《文城》、罗伟章《谁在敲门》。

罗伟章是四川省作协副主席、《四川文学》主编。2021年，他的新作《谁在敲门》一经面世，就引发了文坛关注，登上《中华读书报》及中国小说学会发布的长篇小说排行榜。

荣誉还不止于此，由《长篇小说选刊》杂志社主办的“第六届长篇小说年度金榜（2021）”决选出5部“金榜作品”，这是经过前期读者网络投票和专家评委团现场终评投票后的结果。其中，罗伟章《谁在敲门》成为金榜领衔作品，余华《文城》、刘震云《一日三秋》、东西《回响》、王松《暖夏》入选年度金榜。

据悉，以现场得票数排序，罗伟章的《谁在敲门》凭实力成为了金榜领衔作品，如今回过头再读《谁在敲门》，这到底是一部怎样的作品？为何能获得如此多的殊荣？

《谁在敲门》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长河小说

罗伟章说，《谁在敲门》是一部关于“时代与人”的作品。

“我写这部小说是一种必然。”2016年，罗伟章下派到川西雅安市芦山县，当地特有的文化，触动了他，于是他在那里写下了这部小说的第一句：“有时候，敲门声是人的脸，也是人的心，哪种人敲出哪种声音，就跟哪种人会说出哪种梦话一样。”

罗伟章说，创作这部小说最大的难点，是如何把握时间和时代的本质。

作为一部60多万字的长篇，结构是对写作者的考验。但罗伟章不相信“大部头”只能采用“多声部”，不相信明晰的线条就不能呈现浩瀚和壮阔，于是他要试一试。“实话说，我很满意自己的尝试。读者在进入这部小说时，注意力定会集中到人物身上，人物的情绪、情感、观念、人生际遇等等，都能与不同的读者形成某种呼应。”

《谁在敲门》被称为是一部具有史诗品格的长河小说。

生而为人，不可避免的是，在人生的某个关卡，会遭遇父母亲的离世。至亲的离世往往带来不可跨越的悲伤。这部小说以“父亲的病”为导火索，采用定向爆破的叙事方式，将子女们的内心世界逐一炸裂，从得知父亲住院时的张皇失措，到病房陪护时的手忙脚乱，从选择放弃治疗时的迫不得已，到直面父亲去世时的追悔莫及，各种复杂微妙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兄弟姐妹间相同的悲痛和不同的难处，凝练成对生死、道德、人性的感慨与叩问。

继《饥饿百年》后

再写“父亲”坎坷一生

十多年前，罗伟章写过一部3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饥饿百年》，《谁在敲门》中的父亲形象，可以看作是之前那个父亲形象的延续。《饥饿百年》中的“父亲”是终点，到《谁在敲门》就成了起点，而这个起点恰恰成为“父亲”人生的终点，这两部作品有了呼应。

罗伟章说，《谁在敲门》里有多少个人物，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物是生活带出来的，也是这部小说特有的艺术世界带出来的。换句话讲，人物不是他刻意安排的，而是他们自己生长出来的。一部小说，人物究竟应该多，还是少，这个没有一定，完全取决于特定的艺术世界的需要。

“我们需要关注的，是这些人物是否自然，是否有人性的深度，是否有时代的概括力，是否具有独特性。更重要的是，读者是否能从人物身上，看见自己的身影和心灵。我们自己的好，我们自己的坏，我们自己的渺小和崇高，一部好书是会告诉你的，是会让你看见的。读书之所以有用，之所以能让我们原谅自己，鞭策自己，提升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小说的任务

就是表达一种一言难尽

《谁在敲门》，为何要取这个名字？罗伟章说，要理解这个题目，首先要理解“门”字，世上有很多种门，家门、房门、心门等等。

他提到，《古诗源》中有一首刻在洗脸盆上的铭文，被称为《盥盘铭》。这首诗说：“与其溺于人，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救也，溺于人不可救也。”大意是我们与其被人群淹没，不如被深渊淹没，被深渊淹没还有被救起来的可能，要是被人群淹没，就没有任何指望了。这是三千年前的作品，至今读来，依然振聋发聩。它最初的意义，是提醒不要跟小人混在一起，现在我们把那个人字，不单纯理解为小人，就理解为人群，因而具有别样的警醒意义。

“想想我们在单位上，为一些小事，跟人纠缠不清，浪费了我们的很多表情，更浪费了我们的大好光阴。我说的小事，是与我们生命质量无关的所有事情。”他举了一些例子，比如我们下班了，总是等着哪里有饭局、牌局、茶局；坐在地铁上，甚至跟恋人约会的时候，也在翻看手机，看哪个明星的八卦。所以，我们心里的这道门，始终是打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涌进来，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我们自己呢？被挤出去了。我们活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早就不存在了……

“那你说，我们的门就不打开吗？那当然不是。既然门可以关，也可以开，这就需要我们自己的管理。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关上门我们干什么，这都考验着自我管理的能力。《谁在敲门》里边的人，大坏的人可以说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更没有，但是他们的人生却呈现出极大的不同，造成这一局面，完全是因为细节管理上的区别，一瞬间的恶意或者善念，有时候就决定了我们的一生。所以人活着呀，真是一言难尽。小说的任务，就是表达这种一言难尽。”

罗伟章，男，1967年生于四川省宣汉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居成都。1989年毕业于重庆师范大学中文系。著有长篇小说《饥饿百年》、《不必惊讶》、《大河之舞》  、《磨尖掐尖》 、《太阳底下》  、《空白之页》 、《声音史》  等，中篇小说集《我们的成长》、《奸细》、中短篇小说集《白云青草间的痛》  ，散文随笔集《把时光揭开》  、《路边书》  。曾获人民文学奖 、全国读者最喜爱小说奖  、华文最佳散文奖 等。小说多次入选全国小说排行榜 。系全国文艺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

（编辑：罗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