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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堤(电影文学剧本 之四)
作者:  更新时间:2023-05-02 15:25:41 阅读:

《宋公堤》电影文学剧本

江苏 | 施浩山
连载(七)
宋乃德三拆龙王庙
顾顽匪工地行暗杀

宋乃德办公室。晚。
宋乃德在看小本子。
门外(画外音):“宋总在家吗?”
宋乃德:“是江总啊,进来啊!”
江擎宇进门坐定:“宋总,据裴天明、马国权他们反映说,陶家湾那边有一段洼地,没下雨那里还有水,怎么办?”
宋乃德:“在线路上,洼就洼吧,有什么办法。”
江擎宇:“那地方一下雨就没法弄啊,即使弄成功,那地方的海堤如同漂在水中,时间不长就塌了。”
宋乃德:“这是个问题啊,那地方多长啊?”
江擎宇:“他们说有六百米长。”
宋乃德:“一里多么,在那地方填土加高呢?”
江擎宇:“也不行,一是工作量太大,二是加了土也会被雨水冲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改道。”
宋乃德:“改道?把那地方越得了,走别的地方?”
江擎宇:“对!除此别无他法。”
宋乃德:“开玩笑啦,那里转个弯子像什么?龙王庙在陶家湾北边吧。走,我和你去看看再说。”

海边。日。
江擎宇:“你看,这么一大片洼滩,还有水呢。”
“宋总来了,这地方没法筑堤啊。”裴天明说着找来一个柴棒插入洼地,“宋总你看,下面还有三尺多深淤泥呢。现在唯一办法就是改道。”
宋乃德:“怎么改?”
裴天明:“向东离海太近,只有向西,走龙王庙那地方。”
宋乃德:“龙王庙咋办?”
裴天明:“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宋乃德:“你这不天方夜谭么,老百姓同意吗,你敢拆吗?不行,还按这个线路,就这样弄。”
裴天明:“那对不起,弄成功以后这六七百米地方如同虚设。”
宋乃德:“那?如何是好呢?”
江擎宇:“说难也不难,把老百姓思想说通了不就行了么。”
宋乃德:“这老百姓旧思想,旧风俗根深蒂固,难呐,好歹试试看吧。”

乡长家。
张乡长:“修海堤是好事,要拆龙王庙,难呐,实在难呐!”
宋乃德:“我们花了这么大代价,老百姓费了好大力气修筑海堤,如果不拆,这海堤就会前功尽弃,老百姓会怎么想?”
张乡长:“怎么想,弄不好上海啸吧,又要淹死无数人呐。那就拆!海堤能阻挡海啸,龙王庙他就没挡住海啸,拆!”
宋乃德:“这事情请乡长慎重考虑,老百姓同意吗?”
张乡长:“不同意也得同意,都是为自己的,有什么不同意,有谁不同意找我。”
宋乃德:“这样不好吧,那你要去和村民讲清楚呐。”
张乡长:“放心吧,县长!”

村庄。日。外。
几十个民工扛着锹、锨、铁锤走向海边。
彭庄。一个老大爷满庄跑:“不好啦!我看见一趟人去海边,说是去拆龙王庙的!”
老百姓一听个个都“啊?”
顾庄。路上围着很多人,都在议论:“谁这么大胆啊!”“海边人,靠龙王保平安呢,谁敢拆!”“赶快去人看看。”
骆庄。“快!快!去人,男女老少全去啊!”一个老大爷在招呼。一个老奶奶扛着木耙子:“共产党胆多大?龙王庙也敢拆?”
路上聚集一二百人。

海边。
民工们在龙王庙前。
某民工:“这龙王庙建的多漂亮啊。我还舍不得拆呢。”
宋乃德:“大家来了就开始拆吧,张乡长怎么没来?”
某民工:“县长,请您开个头吧,锤子给您。”
宋乃德接过锤子对着庙门旁墙面猛砸几下,掉下两块砖头。
民工跟着拆了。
某民工:“县长,西边来了一大趟人!”
宋乃德一望:“来人了!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吵闹,一切有我应付,与你们无关。”
老百姓一头跑一头喊:“不准拆!不准拆!”
一个老大爷跑到龙王庙前举起铁叉:“谁敢拆龙王庙我就把谁叉死这这里!”
老百姓排成队站在庙门口。
宋乃德:“乡亲们!我和你们乡长说过了,他同意拆,我们才来拆的。那边地势洼,实在没办法修堤。”
老百姓甲:“没办法也不能拆龙王庙呀,你们真是胆有天大啊!你惹怒了海龙王不得了啊,那你就打十八丈高海堤也没用啊!”
老百姓乙:“今天他就天王老子来也不把拆!”
所有老百姓举起棍棒:“不把拆!不把拆!不把拆!”
宋乃德:“好!我们不拆,我们不拆,我们回去,你们也回去吧!”

宋乃德住地。日。
宋乃德:“嗨,这里出事,那里出事,一天到晚尽是事。”
陈宜芳:“今天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啊?”
宋乃德:“昨天说好好的,同意拆的,今天老百姓来不把拆。”
陈宜芳:“拆什么拆?”
宋乃德:“南段有个地方洼没法筑堤,江总说要绕个弯子,正巧对着龙王庙,你说这是不是个问题。”
陈宜芳:“那你们今天是去拆龙王庙的?怎么又不把拆呢?”
宋乃德:“老百姓死活不把拆,昨天我去和乡长说好了,他同意拆的。”
陈宜芳:“乡长?你啊,有些事情领导说了没用的,要大多数民众同意才行。我们修海堤当初不也是召集各方人士,去争取大多数人意见的吗。这点你怎么忘了呢?”
宋乃德:“按照你的意思?”
陈宜芳:“分头到周围几个村去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

指挥部。日。
宋乃德、陈振东、管伯宁、陈宜芳、江擎宇在开会。
一个战士跑来:“快快!龙王庙那里打起来了!”
宋乃德:“啊!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到村里去做工作,老百姓不已经同意拆的么?”
陈振东:“把我去望望!李学元备马!”
宋乃德:“你去要注意啊!不把拆就不拆。”

海边。日。
一个民工:“哎哟歪,没得命了,打死人了。”
陈振东在远处就喊:“住手!”
还有一个民工被打昏了。两个民工抱住受伤的民工。
陈振东下马:“谁打的?谁打民工的?昨天晚上不和你们几个庄上人都说好的吗,今天怎么又反悔的?”
老奶奶:“谁同意的?为起这个龙王庙我家还出了两块洋钱呢。龙王老爷好容易请来的,说拆就拆了,你们就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同意!”
陈振东走到伤者面前:“谁打你的?伤势怎么样?”
伤者(用手指着):“就是那个老头,他指使那个青年打的。”
陈振东:“你们四个民工把两位伤员带走,你们四个民工把这打人的带走。有话归话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带走!”
某打人者:“走就走,随他到哪里不怕。”
老百姓(起哄):“不准带走!不准带走!”
民工要走,老百姓不把走,吵着、对峙着。
宋乃德骑着马到了龙王庙翻身下马,“怎么啦?有人被打伤了!快送卫生室去。你们真是……,乡亲们,我们是为你们好的,你们怎么就不懂的?”
“我们懂,但你们要拆龙王庙我们就不懂!几十年了,我们烧香磕头求得平安,你们这一下不是送了我们的命吗?”一个老大爷说完哭了起来。
宋乃德(站在高处,动情地):“乡亲们!你们为了生计,为了太平,修了龙王庙,乞求龙王爷保佑。可是你们太平了吗?龙王爷保佑你们了吗?你们想想,你们这里上过多少次海啸?多少妻儿老小被淹死。”
宋乃德语重心长地讲述着,现场一片寂静,人们都低下头,有个奶奶在哭泣。
宋乃德:“远的不说,就说前年39年7月16的一次海啸吧,你们沿海地区淹死上万人,龙王保佑你们了吗?乡亲们,不能靠龙王,得靠人王,你们自己就是人王。我们现在有两万人王在修筑海堤保佑你们,你们怕什么……”
一位妇女小声说:“说得也是啊。”
一位老大爷:“不要再多说啦!我们回家吧。”
宋乃德:“乡亲们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谁能保护你们平安无事,想好了告诉我们。”
陈振东:“那你们都回去吧!”

工地上。日。
所有民工在工地上平整、铲坎。
宋乃德、陈振东、江擎宇在工地上边走边谈。
江擎宇:“这边就算成功啦,老天有眼,没下什么雨,十五个晴天就竣工了。”
宋乃德:“不知道南段开工以后怎么样呐?”
江擎宇:“南段?六七月正是雨季,就很难说啦。龙王庙那里怎么办啊?你们也没章程,我在着急啊。”
宋乃德:“这个问题确实棘手啊!老百姓思想就转不过弯子来,你有什么法子,等等再说吧。”
陈振东:“再说不通就强行拆,没有别的办法,他们总有一天会想通的。”
一个战士边跑边喊:“拆了!拆了!报告总指挥!老百姓把龙王庙拆了!”
宋乃德:“是哪里人?”
战士:“不知道,好像还是昨天那些人。”
宋乃德:“走!看看去!”
陈振东:“他们想通了?!”

宋乃德住地。日。
宋乃德刚进门:“宜芳,快盛饭给我吃,实在饿了。告诉你好消息,龙王庙终于拆了。”
陈宜芳:“你们今天又去拆龙王庙的?”
宋乃德:“老百姓自己拆的,今天一大早几个庄上老百姓就去了,我们到那里已经拆差不多了。”
陈宜芳:“老百姓的思想转变真快啊!”
宋乃德:“我们真没有想到。”
陈宜芳:“你们这叫‘海堤改个道,三拆龙王庙。’哈哈哈!”

一个窗口。日。
指挥部旁边一个宿舍窗口前,排了个长长的队伍。
屋内(画外音):“西洼村!”
排队的民工:“在!”
屋内。管伯宁看着西洼村单子:“20个民工,1660方土。这四个人每人怎么55方的?”
窗外民工:“我们全工是90方,这四个人后来的。”
“噢,乘上二七。”管伯宁边说边拨弄着算盘,“四百四十八元二角,再算一遍。”
窗外民工:“对的,我们在家全算过了。”
管伯宁:“好的。”(翻看小本子)“再加上杂工12个十二元。”
窗外民工:“什么叫杂工?”
“就是你们有人参加堵缺口的,搭台子的,运粮食等等。一共四百六十元二角。”管伯宁算好数钱,连续数三遍“请西洼村的签字。”民工签了字,钱给他,“请你把钱再数两遍。下一个!”

工棚里。日。
某民工手里摇晃着钱:“你们看呐!一个月不到二十四元三到手了。要买五六百斤粮食呢。前年韩德勤修海堤,忍饥挨饿,弄的要死,就把几元钱,还是共产党好啊!回家先买点粮食,剩下的钱替女人孩子做件新衣服。”
二癞子:“喏,我参加五丈河打坝的,比你还多两元呢。回家给老娘买点好吃的,再给她做件衣服。”
某民工:“二癞子还真孝顺,但是你还要买一样东西?”
二癞子:“买什么?”
某民工:“买个狗皮膏药,把癞头搽好了,娶个老婆啊。”
二癞子跑来追着打某民工。
某民工连连喊:“你你,我说的是好话,你打我干嘛?”
工棚内一片笑声。

海堤上。日。
宋乃德、陈振东、管伯宁骑马站在海堤上。
宋乃德:“今天我们从东到西看看竣工的新海堤好吗?”
陈振东:“好!那我们仨就来检阅一下我们的胜利战果吧!”
宋乃德:“驾!”
管伯宁:“大海!我来啦!”
俯视,三面新的海堤(堤顶上夯得平平的,两边堤坡上铲得光滑滑的)海堤在晨曦中光彩熠熠。
三匹马在海堤上疾驰着。
从海上看崭新的海堤好比一个巨大的梯形钢锭横在海岸边。
宋乃德、陈振东、管伯宁脸上露出胜利地喜悦。
三匹马在海堤上奔驰着
五十七里海堤从他们脚下越过。五十七里工棚在他们左边飞快的向后退去。
宋乃德他们仨来到中山河口伫立眺望,然后,掉转马头向东返回。
陈振东骑着马对着转场的民工大声喊道:“出----发---”
三匹马在海堤上迎着朝霞向东飞驰!
一万多民工推着小车,排着长长的队伍迎着朝霞向东,随着宋乃德他们的方向前进!前进!



工地上。日。
所有民工在搭工棚。
宋乃德、陈振东、江擎宇在工地上边走边看。
宋乃德:“工棚还和北边一个样子,按照画好的的线路搭好,一眼望去一条线。”
某民工:“一条线整齐好看啊,但遇到洼地咋办?”
江擎宇:“基础垫高点,然后在工棚四周挖个排水沟。哎,这里是什么地方?”
某民工:“这里叫陶家湾,北边黄河口那边叫岳堆湾,向南是尖头洋、二罾,再向南二十里地就是扁担港。”
三个人边走边看边谈。
傍晚,工棚都搭好了,十八公里的南段工地炊烟袅袅,好不热闹!

尖头洋。晚。内。
指挥部。
宋乃德(打开小本子):“各人来回报一下情况。”
陈振东:“我们还是按原来的顺序由北向南,一区和十一区在一起,三区和六区,二区和十二区,十三区和八区。各区民工已按标志找到自己的工地,搭好工棚,埋锅造饭了。”
江擎宇:“昨天我们都把土方按各区各村原来的人数分好了,但发现一个问题,个别乡长说,有的民工说小孩有病,有的说老妈妈有病,请假回去了,来不来很难说。”
陈振东:“这你别管他,你还按原来数字分就是了。”
宋乃德:“另外,尖头洋这地方住户不多,我们指挥部住房还有点紧张,附近有谁家愿意出租的找找看。”
管伯宁:“哎!我听庄上人说顾敦扬的一个表侄叫徐瑞生,听说我们来尖头洋修海堤全家吓跑了,他家房子空着。”
宋乃德:“房主不在家,我们进驻有点不妥吧。”
陈振东:“有什么不妥,我正好没地方,让我进去住,做办公室,又当宿舍。”
宋乃德:“那要和徐家邻居说一下,想法让徐家人知道啊。老管粮食什么情况?”
管伯宁:“七十多万斤粮食几天前就运抵尖头洋了,八滩还有三十多万斤,估计南段工程没问题。但是大米少杂粮多,有大麦、黄豆、还有山芋干子。眼前正是青黄不接之时,粮食确实有些紧张啊。”
宋乃德:“我们指挥部人员要继续保持与民工同吃同住同劳动。还要告知所有民工,节约粮食,艰苦奋斗,共渡难关。”
陈景石:“尖头洋这地方地势太洼,存放粮食的这家地上潮湿大,加之天气渐暖,我担心粮食受潮变霉。”
宋乃德:“那不行,赶快地面上搭一尺高架子,上面放粮食,粮食不能靠地。八滩田老那边加工好的粮食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运,这地方不好存放。”
陈宜芳:“另外,宋乃德、陈振东、陈景石你们都有枪,最近形势紧张,一定要保管好你们的枪支。日间不能离身,晚上放在枕头底下,哪怕你的警卫也要注意,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宋乃德:“好,会议就此结束,大家早点休息,准备明天奔赴第二战场吧!”

工地上。日。
海面上一道道白色横浪一个接一个地向岸边涌来。
一万多民工迎着朝霞在工地上挖土、推土、倒土、忙而不乱的如此重复着。
宋乃德推起一车土和民工并肩向前。
管伯宁在挖土。
陈振东将一车土倒下。
田厚斋和陈宜芳在堤上平土。

顾敦扬住地。日。
顾敦扬(躺坐在椅子上,撅起山羊胡子):“我为什么老失算啊!”
某副官:“不是司令失算,是手下太无能。我们凶悍的干将太少啦!”
女报务员进来:“报告!北狼来电!”
副官接过:“共党南段开工。”
(打了一下自己脑门):“啊,共党如此逞能,我乃屡屡失败。”顾敦扬在屋内走来走去,“想什么办法呢?”
电话铃声,某副官拿起电话:“韩主席电话。”
顾敦扬:“韩主席好啊!”
韩德勤(画外音):“好什么好,共党海堤马上全成功了,你还一事无成,怎么说。”
顾敦扬:“韩主席啊,我已经动了不少脑筋啦,就……”
韩德勤:“就怎么样啊?你个草包,躲在射阳好自在啊,你忘了你的季家圩,你的兄弟。我们正在组织人马配合皇军到苏北地区大扫荡,把共党占据我们的地盘统统地夺回来。”
顾敦扬(擦汗):“好!好!没忘,没忘,这回我一定要把个样子给韩主席看看,再不成功,提头相见。”
韩德勤:“你再不下招就晚了。我命令你,一号二号全都解决,这个任务完不成,休怪我韩德勤。”
顾敦扬(头直点):“保证完成!保证完成!”
韩德勤(画外音):“要你立即行动,我会配合你的。”
顾敦扬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这如何是好啊?”
“司令,我有个主意,您看这样好不好?”副官和顾敦扬小声地耳语着。
顾敦扬摸着山羊胡子连连点头。

工地上。日。
宋乃德、陈振东和两个警卫向工地走去。
宋乃德:“从今天开始晚上就睡在工棚里,不回去啦。”
陈振东:“天气暖了,据说海边蚊虫又大又多啊!”
宋乃德:“这有什么办法,民工能住,我们也能住。”
民工甲:“上工啦!”
宋乃德在上面挖好一车土,陈振东在三锹深地方挖好一车土,两人推起土一起走。
二尖嘴(顺口溜):“两‘指挥’一起推,看看大家怎么追。
怎么追,我们也来个大比拼,看谁推得多,看谁快如飞。快如飞,修好海堤把家回!把家回!”
“嗡------”
“飞机?”“飞机!”“飞机来啦!”
“卧倒!快卧倒-----”
民工们原地卧倒。有的蹲在小车底下,有的趴在复堆河坎上。
“呜-----呜-----呜-----”
“我看到了驾驶员,清清楚楚。”
“老蒋还是韩德勤的?韩德勤,你又来干嘛,有本事下来和老子干一仗!”
飞机从南边顺着海岸向北低空飞行。掠过二罾,飞过尖头洋,到黄河口打弯、起高向南飞去。
民工甲:“总指挥,您说韩德勤他有飞机吗?上次来送两个‘蛋’给我们,今天一个都没给,来干什么的?”
宋乃德:“这哪知道?我估计一是来侦察情况的,二是来威吓我们的。”
陈振东:“还有,韩德勤他害怕啦,我们的海堤修的比他好,是给他当头一棒。他可能还要来骚扰、破坏,大家要高度警惕。”

民工住地。日。
陈景石在工棚前问伙夫:“你们的粮食放什么地方?”
伙夫“粮食?晚上我和它睡在一起,很安全的。”
陈景石:“不是怕偷,我的意思马上天气暖了,雨水多了,防止粮食受潮霉变。”
伙夫:“科长放心,粮食是我的命根子,我会把它保管好的。”
一个战士跑来:“陈科长,二十三团来了十几个战士,说是来向我们借粮的。”
陈景石:“借粮?在哪里?”
战士:“在仓库门口。”

仓库门口。
一家大院门口十三个冒充新四军的土匪,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躺在小车上睡觉。
特务头子北狼:“马上人来了,谁也别乱说话,听我指挥。我控制住头子,来几个你们就控制几个。现在各人检查一下自己家伙。”
每个人看看麻袋中的手枪。
陈景石和一个战士来了。
十三个土匪立即站起来了。
陈景石:“让你们久等啦,你们是…..”
北狼:“老……我们是新四军三师八旅二十三团的,我们团长向你们借点粮食的。”
陈景石:“粮食!军民一家,有啊!你们有团部介绍信吗?”
北狼:“怎么?不想给啊,磨磨唧唧地,要条子?有啊!”
北狼靠近陈景石,假装掏介绍信,突然右手甩出手枪,左手抓住陈景石衣领。另外两个土匪封了陈景石的两膀子。
北狼:“快,把他们嘴都堵上!我们是顾司令派来的人,识相的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陈景石和两个战士拼命挣扎,被土匪一阵拳打脚踢。
北狼:“快!走屋后芦苇滩,然后往干河!”

小河边。日。
十几个土匪穿过一块芦苇滩到了一条河边。
北狼拉着陈景石过河。陈景石不下水,北狼硬拉,被陈景石顺势一脚踢下水。
北狼爬上岸,“啪!啪!”两枪(他知道不该打枪),“将那两个敲死扔水里!快走!”
陈景石倒在地上。
两个战士被土匪敲死扔进河里。
土匪过了河,飞快的又跑进一片芦苇滩里去了。

陈振东、陈宜芳、管伯宁和民工们火速赶到。
民工下水抱起两个战士。
管伯宁解开陈景石身上绳索,将他搂着:“陈科长!陈科长!”
宋乃德:“景石!景石!”
陈景石醒来,睁大眼,嘴角鲜血直流,用手指了指,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屋内。晚。
宋乃德在灯下奋笔疾书《为尖头洋事告工友书》:“广大的工友们!正当我们如火如荼地修筑海堤的时候,土匪汉奸顾敦扬派遣特务残忍地杀害我八滩公粮管理局的科长陈景石同志,是可忍孰不可忍!”
灯光下,宋乃德的脸上呈现出悲痛、愤怒、刚毅!(特写)
“我们修筑海堤是实实在在地为老百姓着想的,广大老百姓是非常拥护并积极参加修筑的。可是,国民党反动派、地方上的土匪恶霸,反对我们修筑海堤,就是不希望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千方百计的来搞破坏,搞暗杀,疯狂至极…..”
宋乃德停笔凝思,忽而奋笔疾书。
“工友们!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揭穿敌人的阴谋诡计,团结起来,并肩战斗,不修好海堤决不收兵。”
灯光下,宋乃德在写着。

工棚旁边的“公告栏”上贴着《为尖头洋事告工友书》
工地上。一个带队队长拿着一沓纸:“大家来看呐,土匪顾敦扬杀害我们的陈景石陈科长,宋县长写了告工友书,要我们团结起来,共同反对敌人的险恶用心!”
民工甲:“韩德勤、顾敦扬怎么这么坏啊!这不分明与我们老百姓为敌吗,这些东西今后肯定不得好死!”
民工乙:“打倒汉奸卖国贼!”
工地上整个民工:“打倒汉奸卖国贼!打倒土匪顾敦扬!团结起来修好海堤!修好海堤!修好海堤!”

宋乃德住地。日。内
宋乃德在屋里走来走去。
陈宜芳:“真没想到敌人的手段这么残忍。我在想顾敦扬他们还可能要对你和陈振东下手。”
宋乃德:“难道我们被他们吓住了吗,敌人越是反对我们,说明我们所干的事是对的,我们越是要干下去,怕什么!他们越是这样凶残,越是说明他们的末日快到了,妄想垂死挣扎。”
陈宜芳:“敌人越是疯狂,他就越是要灭亡。另外,这几天我感到海浪特别响,夜里有时睡不着觉。老百姓说龙王一叫,大雨必到。”
宋乃德:“不错,这几天乌云滚滚的,夏至到了,俗话说夏至水门开啊。”
一个战士在门口:“县长,师部电话。”
指挥部报房。
宋乃德:“首长好!”
黄克诚:“情况我都知道了,敌人真是不甘心失败啊。现在我再给你一个连好啊,为了你的工地安全。”
宋乃德:“现在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敌人诡计多端,有时候我们是防不胜防啊。不过,你放心,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一定注意防范的。”
黄克诚:“特别是你,要注意安全,就是在工地上身边也要有警卫员,千万不要粗心大意啊。”
宋乃德:“谢谢首长的关心!”

指挥部。晚。
天空下起小雨。
指挥部门口一个连的战士排列整齐。
张连长:“报告陈指挥,八旅二十三团三营一连战士前来报到!一连连长张得海。”
陈振东:“快请同志们屋里坐!”
陈宜芳:“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来我们工地维护治安。经我们指挥部研究决定对你们作了具体安排。现在我宣布:一连三个排,一个排住扁担港,负责扁担港到二罾工地治安;一个排住二罾,负责二罾、尖头洋之间工地治安;三排36个人24个人到陶家湾,负责陶家湾到尖头洋工地治安;12个人在指挥部,负责指挥部治安。请张连长安排一下,一定要保持日夜有人在工地上巡查。下面说说你们在工地上的任务和有关纪律制度。”

顾敦扬住地。日。
女报务员:“报告!北狼来电!”
副官(接过电报):“好啊,大功告成了,司令您看。”
顾敦扬:“嘿,什么大功告成,小事一桩!我要的是大鱼,我要他们实行的‘一号工程’。回电,限十五天内一定完成‘一号工程’。”

工地上。日。
小车轮子飞转。
一车土倒下了,又一车土倒下。
海堤一点一点在增高。
天空阴云密布,海面上白浪滔滔。
工地上人山人海,热火朝天。
天空下起了小雨,民工们反而更加来劲。
二蜡嘴(顺口溜):“张大贵推起土一车,屁头邋开推,他头里走,我后头追,一天推它二百车。”看见了王汝汉,“二大汉,推小车不要小车襻,一车八锹土,走起来如猛虎,女人看见笑开了颜。”

宋乃德住地。日。
房檐下雨织如帘。
陈宜芳:“这个晦气天,下几天不开门怎好呢?你昨天上工地去,今天还要去,下雨天去干嘛,在家歇息也好的。”
宋乃德:“这你就不知道,下雨更要去,查查海堤,看看工棚,问问民工有什么难处,小郑把蓑衣拿来。”

工地上。
宋乃德:“今天我们到二罾工地去看看好吗?”
郑敏之:“有好几里呐,雨天,路上不好走。”
宋乃德:“边走边看,不觉得。”
前望不到头,后看不到尾的乳白色工棚,远看犹如长长的一块白布摆在海滩边一样;灰褐色的海堤在雨天里显得黑里发亮。36里工棚,36里海堤,黑白相间,为荒凉的大海边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宋乃德走进一家工棚。
民工甲:“宋县长来了!就这土床上坐啊。”
民工们喜笑盈盈,拍手欢迎。雨滴打在棚顶上“咚咚”作响。
宋乃德:“你们看雨水打在棚顶上‘咚咚’好似鼓声呐。要不是这个天啊,我们第一层前天就该夯好了,开始加第二层了。”
民工乙:“是啊,这有什么法子,夏至到了,就该发水了。”
民工甲:“县长,没事您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好吗?”
宋乃德:“故事?我肚里多呐。我是来检查工地的,还要到别的工棚去呢。”
民工:“您看外边雨还下呢,讲一个!讲一个嘛!”
大家拍手欢迎。
宋乃德:“我们在打夯的时候,或者在拔河的时候你们都喊什么的?”
民工:“加油!加油!”
宋乃德:“对!可是你们知道为什么喊‘加油’,不喊加水、加劲呢?这里有个典故,你们知道吗?”
民工:“不知道!”
宋乃德:“相传在清道光年间,宰相张之洞父亲张瑛在苏州任巡抚,此人非常重视教育,经常捐资兴学。他给差役定了一条规矩,每天晚上午夜时分,两个差役挑着油篓巡城,看哪户人家亮着灯,有学子挑灯夜读,就敲门进去给他油灯里加上一勺油,勉励学子好好读书。这就是‘加油’的由来。”
又是一阵掌声。
民工甲:“噢,怪不得我们苏州文人多。”
民工乙:“那我们拼命挖土推土,拼命的夯土,你也给我们加点油好不好?”
宋乃德:“好!”
工棚里笑声阵阵。

指挥部。晚。
宋乃德:“天公不作美啊,疾风凄雨,彻夜不停。第一层土刚刚上齐,该打夯了,风雨连连,如何是好?”
江擎宇:“我早就说了,寒宜挑河,夏不打堆。正是梅雨时节,什么时候好天很难说啊。”
陈振东:“你也不用说这话,北段不就比较顺利吗,这边怎么就不好弄了呢?好天加油干,小雨不停干,好天每天可以增加一个小时,抢时间,再有十个晴天就差不多了。”
管伯宁:“雨天,运输也成问题,我想海运,从八滩走黄河入海到尖头洋,问题是尖头洋这里没有港口。”
宋乃德:“大局已定,困难之下,民工们以及社会上难免有风言风语。那我们领导首先要统一思想,更要坚定信心,带头做好各项工作,抢时间,抢进度,大干加巧干,坚决打好这一仗!”

工地上。日。
雨渐停。工地上车辙成渠,有的地方一片泽国。
民工在水里挖土,一锹土往起一端,土全没了都是水。
木质的小车轮子陷在泥泞里,不得前进,不得后退。
民工上身都光着,身上又是汗又是泥。
两个人拉一辆小车,到了堆脚怎么也推不上去。
拉车人:“你把它倒下来!”
推车人:“倒这地上哪行呐。”
拉车人:“你倒啥。”
推车民工将土倒了。
拉车人:“三人来,用手把土块捧上海堤上去。”
宋乃德用铁锨在地面上挖小沟将积水排走。
陈振东穿件白衬衫,卷起裤子光着脚,推起小车,两个民工在前边拉。脚下水“哗!哗!”地响。
民工:“哎!我看有水才好推呢,又不占泥土。”
工地上都是一人推,两人拉。
二蜡嘴:“大家瞧,大家看,工地上全是光身汉,水里走,泥中陷,浑身是泥就好看!”
推土人:“加油!加油!”
拉车人:“嗨哟!嗨哟!”
小车在水里“哗啦!哗啦!”。
36里工地上奏起一个震撼天地交响曲!

晚上。
每个工棚前升起一股浓烟。
民工甲:“今晚工棚内又闷又热,蚊子太多了。”
民工乙:“海边蚊子又大又咬人,赶快全到外边去睡。”
大家席子一提来到火堆旁。
民工:“再加点青草,烟弄大点,把这些蚊子全给它薰死。天和我们作对,人和我们作对,小小的蚊子也和我们作对,我们非常累,它还不把睡,你说气人不气人!”
宋乃德从工棚前经过:“大家火烛小心啊,注意安全!”
民工:“总指挥来坐坐啊,来呐,来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
宋乃德:“我到前边工棚看看,你们累了,早点休息吧。”
(画外音):“下雨了!快进家喽!”
一个工棚前十个民工围着火堆在地上睡着了。
雨水把火堆渐渐打湿了。
宋乃德看到立即跑过来摇醒酣睡的民工:“下雨啦!下雨啦!赶快到工棚去睡啊!”又喊到另一个工棚,“醒醒,起来,下雨啦!”
宋乃德和民工进工棚:“大家把被子蒙着头睡吧,天不早了。”
警卫员郑敏之:“首长!西边发现火光!”
宋乃德走出工棚:“啊!”
一个工棚顶子烧了个大窟窿,火已经扑灭,民工们披着被子站在工棚前。
某乡长:“这是谁干的?这么矮的工棚里能生火吗?”
宋乃德跑来喘着气:“人受伤没有?”
民工:“没有人受伤。蚊子太多了,弄点青草薰蚊子的。”
某乡长:“薰蚊子应该在外边啊。”
宋乃德:“好了,好了。现在你们到别的工棚去休息吧,你是乡长是吧,每个工棚安排一两个还是可以的。”
民工:“不,我们把棚子修理一下,不到人家去。”
宋乃德:“不行,里边有水,外边又下雨,工棚明天再说,赶快到别的工棚去。”
乡长:“来,我来安排!”(未完待续)

《宋公堤》电影文学剧本

连载(八)

“决不停工我意决”


顾敦扬住地。晚。

顾敦扬和两个心腹在灯下看电报。

副官:“北狼他们干得好啊!”

顾敦扬:“北狼怎么就不干个大的呢?不是我派人去伪装共军,他妈的北狼还是白搭。不干掉那个一号我心不甘呐!看看没日子啦!传出去,我愿以五百光洋取宋乃德的人头。”

徐瑞生(急匆匆进来,哭丧着脸):“我的大表叔啊!我的家被共党占去啦!这怎么好啊!”

顾敦扬:“你,这不是我的大表侄子徐大生吗?怎么回事啊?”

徐瑞生:“共党修海堤的那些官员都住在我们尖头洋,我一听全家立即到丈人家住。共党看我家没人就直接住进去了,这如何是好?”

顾敦扬:“杀,统统杀掉他们,你的家不就保住了吗?”

徐瑞生:“我哪敢啊。”

顾敦扬:“混蛋!你可帮助我们,配合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徐瑞生:“这倒行,那你们要我做什么呢?”

顾敦扬:“你可以潜回老家去,收集共党的有关情报,和北狼进行单线联系。这个该死的北狼也不行啊。”

副官:“司令,您对北狼先哄着点,然后再下死命令,限他在什么时间一定要完成‘一号工程’。”

顾敦扬:“嗯,回电!奖励他一根金条,命令他在七天之内实现一号计划!”

副官:“是!”


陶家湾工地。

领头:“加油干呀么!”

众人:“嗬嗨!”

领:“修海堤呀么!”

众:“嗬嗨!”

领:“流大汗!”

众:“嗬嗨!”

领:“比比看!呀么!”

众:“嗬嗨!”

领:“谁能干呀么!”

众:“嗬嗨!”

陈振东在陶家湾和民工在一起打夯。

夯声、号子声此起彼落,震天动地。

(画外音):“下雨了!”

陈振东:“不用慌,小雨,继续干。”

民工“干起来,夯起来!”

陈振东:“工友们呀么!”

众:“嗬嗨!”

陈振东:“齐心干呀么!”

众:“嗬嗨!”

陈振东:“战天斗地呀么!”

众:“嗬嗨!”

陈振东:“修海堤呀么!”。


二罾工地。

管伯宁在二罾和民工在一起打夯。

小雨中,人们更是精神抖擞地唱着,夯着;夯着,唱着。

民工:“雨下大了,地上有水啦,不能再夯了。”

人们放下夯绳纷纷跑进工棚。


扁担港工地。

宋乃德和民工打夯。

雨在下着,风在刮着。

领:“大家伙呀么!”

众:“嗬嗨!”

领:“加劲干呀么!”

众:“嗬嗨!”

领:“宋县长呀么!”

众:“嗬嗨!”

领:“为百姓呀么”

众:“嗬嗨!”

领:“操心多呀么!”

众:“嗬嗨!”

领:“老百姓呀么!”

众:“永不忘呀么嗬嗨!”

某民工:“停!你们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人们停下来相互一看:“哈!哈!哈!哈!”

地上的水被夯石一打一溅,打夯人面前身上全是泥。

宋乃德也哈哈大笑。

民工二蜡嘴:“哈哈哈!小雨天天下,打夯不能搁,八个打夯人,七个成泥巴。县长个子高,身上没有占,其他兄弟们,就剩眼睛眨!哈哈哈!”

宋乃德:“我还没注意呢?雨渐渐下大了,不夯了!洗洗脸赶快进工棚。”

工棚里。

民工甲:“县长,南段一开始就下雨,好不容易把第一层抢起来,现在打夯也没法打了,怎好啊?”

民工乙:“就该发水了,这天下早呢,没办法。”

宋乃德:“和他斗啊,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与天斗,与人斗,与地斗!不能等,不能停!苦干加巧干,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民工甲:“县长,现在外边下大了,您再给大家讲个故事听听,一不下我们就立即出动,好啊?”

还没说完,大家立即鼓掌。

工棚顶上“啪啪啪!”雨滴也在“鼓掌”。

宋乃德:“讲什么呢?我得想想,哎!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扁担港吗?”

民工齐声:“不知道。”

宋乃德:“我们在这里测量时,一个老大爷告诉我,相传一千多年前,海边住着一位王姓的姑娘,看到渔民在海里捕鱼,遇上大风大浪,经常发生翻船事故,她想要是这里有个让渔民能避风避浪的港口该多好啊!于是,她拿着扁担、柳筐瞒着父母独自一人到海边挑泥造港。一天不到三寸金莲便磨出血泡。父母知道后劝她别干这种傻事,可是王姑娘没有服从。一担两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王姑娘挑泥填海不止。在她的带动下周围几十户农家姑娘也加入修建避风港的队伍中。她们挑坏了一根又一根扁担、一个又一个柳筐。她们挑的泥土都被风浪卷走了,但是几十年从不间断。此举感动了海龙王,派虾兵海将,把若干扁担和泥土送到岸边,垒起数十里长的大堤,供渔民们避风避浪,渔民们为了纪念善良、勇敢的王姑娘就把这地方叫扁担港。”(热烈鼓掌)

民工:“哦!雨一小点喽!”

民工们又开始打夯。

一个民工在有水的地方加点土。

三十六里工地上夯声隆隆,号声嗨嗨,海浪哗哗!


工地上。日。

陈宜芳抹去额头汗水:“我们警卫连白天晚上轮流站岗放哨,还要来参加劳动,辛苦你们了。”

连长张得海:“我们不辛苦,一万多民工才辛苦呢。还有您和宋县长、陈指挥为了修筑海堤,操心劳碌,那才辛苦呢!”

陈宜芳和警卫连的战士们在海堤上平土。

宋乃德(画外音):“快来人呐!”

战士们立马拔出手枪向呼喊的地方跑去。

宋乃德:“快用小车送医疗队!”

一个民工躺在地上浑身大抖大颤:“哎吆!我头疼,我冷啊!我好冷啊!”

某民工:“不好,他可能是打摆子了。”

宋乃德:“什么叫打摆子?”

某民工:“就是疟疾,农村人叫打摆子。”

宋乃德:“疟疾?疟疾会传染人的。”

连长:“张军、贾宇祥!你们两人把这位工友送到卫生室。”

两战士:“是!”

陈宜芳:“疟疾蚊子传,开始怕冷,然后发高烧。虽无大碍,却是个传染病,弄不好会传染很多人。”

天空乌云密布,海面上一道道浪花白得可怕。突然,一个响雷,下起大雨。

民工往工棚跑。

几个民工推着土走到半路,冒雨坚持把土推到堤上。

宋乃德:“暴风雨来了!快进工棚!”

工棚里。宋乃德脱下外衣,拧掉水。

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工棚上“咚咚咚!”好响。

民工:“这风好大啊!不好了棚上席子刮掉一张啦!”

宋乃德:“快!你们把工棚压住!”

“呼啦!”又是一阵大风,工棚全部掀掉,有的衣服也被刮到半空,又落进水里漂走了。

风声、雨声,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人。

宋乃德大声喊道:“快把席子找回来!搭好工棚!”

工友们分头去找席子。

席子、衣服等在雨水中漂着。


卫生室。日。

几个民工抖得牙齿“咯咯咯”地响,身上盖着两三床被子;几个民工额头上盖着湿毛巾,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没盖被子。还有几个人坐在床上。

宋乃德进来:“啊!这么多病人?”

医生吴百卉:“有几个是轻度外伤,大多数是疟疾。夏天到了,海边蚊子又大又多,一个人得了疟疾,很快就会传给别人。”

宋乃德:“那怎么办?有药治吗?需要多长时间?”

吴百卉:“大家都在一起,有什么办法,抵抗力强的传染不上。目前中医用小柴胡汤,西药有氯喹,但没有特效药。疟疾它有个周期,一般人两周时间就好了,但如果不注意它又会复发。”

宋乃德走到一位民工床前:“你怎么样啊?好点了吗?”

民工:“还没有,前天来的,今天又来叫隔日摆子。”

宋乃德:“别着急,在这里好好治疗。”又走到一位发着高烧的民工床前,“他烧的厉害吧?”

一个医生给他换了毛巾:“最高时41度,烧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一般三个小时左右,热度退了。得了这种病身体很虚弱的,不想吃东西。”

宋乃德:“最近你们医生多辛苦点,好好治疗和照顾他们。”

吴百卉:“请领导放心,这是我们应该的职责。”

宋乃德站了起来:“工友们辛苦了,现在又疾病缠身,我对不起你们呐,希望你们坚强起来。同病魔作斗争,多喝开水,听医生的话,争取早日康复!”

患者异口同声:“感谢宋县长!”


东北行署办公室。日。

杨纯:“今天我来传达中原局《关于当前的形势与任务》的文件精神。当前,日本侵略者疯狂地侵略我大小城市。在敌占区日本鬼子大肆屠杀同胞,掠夺我财产,形势不容乐观。”

宋乃德在小本子上记录着,脸上显示痛苦的表情。

杨纯:“我们的新四军遵照毛主席《论持久战》的指示精神,开展游击战、运动战有效的打击敌人。我们地方政府目前主要任务是组织群众,调动一切力量,密切配合新四军共同抗日。组织县区有关同志到农村领导和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游击队’、‘减租减息’运动。”

宋乃德拿笔的手突然抖了起来,浑身也哆嗦起来。

行署主任宋秋谭:“老宋!你怎么啦?”

宋乃德:“冷,我….我怕冷….”

宋秋谭:“我去找衣服给你穿好啊?”

宋乃德:“不用,不用。”

宋乃德大抖大颤起来。

杨纯:“不好!老宋打疟疾了,快送医院!”

宋乃德:“不,过一阵子就不抖了。不去医院,我要开会。”

杨纯:“不行,骨头都要抖散了,还不上医院。”

宋秋谭硬把宋乃德拉出会场。


卫生室。日。

吴百卉:“你来得正好。”

陈振东一到卫生室就被吴百卉拉到一个小房间。

吴百卉:“我们这里已经容纳不下啦,再有疟疾病人就不要送这里来啦!”

陈振东:“你说什么醉话喽,有病不送这里送哪去?”

吴百卉:“我们这里实在没地方啦!另外,我告诉你,这个病说治也没什么好药,说不治它也能好了,没有必要到到这里来。”

陈振东:“百卉!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啊?你怎么连医生的起码医德都没有。”

吴百卉:“我这是实事求是,随你去问哪个医院,疟疾没有特效药,还不如在自家工棚里休息休息。陈振东,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我怎么没有医德,说话不要太呛人呐!”

“你说疟疾会传染,那呆在工棚里不更传染人吗?工友们,你们在这里好好蹲着,不治好,别回去!”陈振东说完扭头就走。

吴百卉连忙跑出来。

陈振东已经走远了。


工地上。日。

 “呜!呜!呜!”东北风刮着;“哗!哗!哗!”瓢泼大雨下着;“轰!轰!轰!”海边一个接一个的巨浪响着;海燕在海面上哀鸣着。

工地上偃旗息鼓,冷冷清清。大雨使得工棚摇摇欲坠,模糊不清。

陈振东在狂风暴雨中走着,他脸上挂着水,衣服下边滴着水。

一个工棚上有张席子被风吹得一掀一掀的,陈振东看到用绳子重新拴好。陈振东挨个查看工棚。

工棚内。

暴雨“咚咚咚!”地打在棚顶上。一个地方漏雨。

民工们绷着脸,一个不说话。

一堆火草被大风刮跑了。

伙夫想往外跑:“啊!我的烧草没啦!”

某民工拉住他:“都刮跑了,你外去也没用。”

伙夫:“没草我拿什么煮饭?你们吃什么啦?”

管伯宁穿着蓑衣站工棚门口:“工棚四周排水沟还不行啊,赶快清理一下,不然工棚会进水的。你们中饭吃了吗?”

某民工:“管会计?快进来,外面雨太大。谈中饭呢,我们早饭还没吃呢。”

管伯宁:“啊!那怎好?你们注意安全,我再到别处看看。”

陈振东走进工棚:“你们冷不?”

某民工:“我们是又冷又饿。”

陈振东望望风雨中的锅灶:“你们还没吃饭?”

某民工:“下一夜雨,我们昨天晚饭,今天早饭、中饭都没吃,就是雨不下了,也没饭吃。”

陈振东:“为什么?”

某民工:“没有草啊!”

陈振东在风雨中走着!

管伯宁在泥水中走着!


指挥部。日。

陈振东在屋里走来走去。门外瓢泼大雨。

江擎宇进来:“这个晦气天,不住点下。”

管伯宁进来脱掉蓑衣。

陈振东立马走到管伯宁面前:“问题大了!民工们早饭没吃,午饭没吃,甚至有的工棚昨天晚饭都没吃!你说怎么办?你说啊!怎么办?”

管伯宁:“想办法!你叫几个战士来,分别到陶家湾、二罾、扁担港警卫排,叫他们立即通知各个乡镇,再由各乡镇通知各个工棚伙夫,带着粮食到农户家借锅煮饭,饭不好煮,就用米和人家换面炕饼。”

陈振东:“好啊!老管这个办法好啊。李学元!快去警卫连,叫他们来六个人。”

李学元:“是!”


农户家。日。

桌子上放着几摞大饼。

一位大婶在桌上和面做饼。

老奶奶在锅上不停的翻饼:“老爹啊,火大啦!小点,有几块炕煳啦。”

又一户人家。一青年看看门外:“哎吆哇,雨这么大,怎么走啊?”

“有法子,把干粮放两个口袋里,前心一个后心一个背着,然后穿上蓑衣,脚底要注意,不能滑跟头。”老爹爹边说边给儿子收拾好。

青年人穿戴好,一下子冲出门外,消失在风雨中。


工地上。日。

两个人抬着饭,一个人背着饭。一个,两个,三个。工地上若干个送饭的人在风雨中艰难地走着。

送干粮的人进入各个工棚。

工棚里,民工们在吃着干粮。

雨,在下着,风,在刮着,海浪在响着!

晚上,雨渐停。

某民工:“排长啊!工棚里膝盖深水,今晚蹲哪里睡啊?”

某排长:“蹲哪里睡?没地方睡。”

某民工:“哎,我们把小车推来,蹲小车上睡行啊?”

某排长:“嗯,只有如此。大家到工地把小车推来。”

小车推来了。

某排长:“大家把小车头朝风,今天是东北风嘛,一个挨一个摆整齐,地上都是水,防止有人睡掉下水里。”

民工:“排长,我刚才看到不少人家在海堤上睡的。”

某排长:“小车已经推来了,我们就在小车上睡一夜吧。”

海堤上。一处一处的民工在地上呼呼入睡。

巨浪在轰轰着响。

狂风在呜呜怒号。


医院。日。

宋乃德躺在病床上发高烧:“陈振东!管伯宁!快…..快来开会,工…工地什么情况,啊?工棚下水啦,啊……”

陈宜芳:“老宋,老宋,醒醒。”

医生:“又发高烧,神志不清了,药吃了吗?”

陈宜芳:“头和吃了,二和在熬呢,我去看看该能吃了。”

宋乃德睁开眼,突然坐起来:“上工地,我要上工地!宜芳,宜芳你哪去了?”

陈宜芳端着汤药:“来了,来了 ,你醒了,正好该吃药了。”

宋乃德:“老吃药吃药的,吃了几天也不见好,不吃!我要上工地,蹲在这里躁死了。”

陈宜芳:“不能急躁,按时服药。这几天天天下雨,你上工地也没事的。”

宋乃德:“越是下雨,我越是要去!下雨了,工地现在是什么样子?工友在工棚里怎么样?我必须去看看,弄不好会出事的。”

陈宜芳:“工地上有陈振东、管伯宁他们,你放心好了。”

宋乃德:“宜芳,我看我们把药带到工地上,边治病,边照应工地,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陈宜芳:“既来之则安之,你现在安心治病,过两天再说。”


卫生室。日。

陈振东(敲门):“开门!开门!”

护士开门。陈振东进来。

吴百卉看了陈振东一眼,没有理睬。

陈振东:“师部知道我们病号多,在24团又抽了几个医生、护士来支持我们,请你们安排一下。”

某护士:“这个那就请陈指挥给我们安排好了。”

陈振东:“不,这应该是你吴队长的事情了。诺,具体名单和职务表给你,我还有事,我走了。”

吴百卉冷着脸接过名单,看到里面有一封信,连忙走到门口,望着在风雨中模糊不清的陈振东背影。

病房里。

民工甲:“在这里六七天了,病也不得好,天也不得好,我们蹲在这里做什么?”

民工乙:“怎么?你想干什么?”

民工甲(小声):“回家。”

民工乙:“不行!外面下大雨呢,你家离这里八九十里,怎么走啊,医生、队长让你走吗?”

民工甲:“晚上小雨偷走。”


指挥部。日。

门外暴雨,狂风。

陈振东、管伯宁、江擎宇坐在屋里望着门外天上的雨,地上的流水,默默无语。

江擎宇:“该死的天,没命的下,县长又不在家。民工患疟疾的、发痧病的、拉肚子的很多,看来这工程没法搞了,干脆让民工回去。”

陈振东:“啊?停工、回家?这不行,你没有这个权利,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消极对待,要想办法克服眼前的困难。比如说坚定信心,等待时机。海堤上要排水要保护,到老百姓家煮饭,有病到卫生室。如果一看这情况就停工、就回家,再想复工难呐。”

江擎宇:“这个天我看透了,下一个月两个月没根,另外七月是大潮汛,就我们这个新海堤,被不被大雨毁掉很难说。”

陈振东:“反正我不同意让民工回家!”

江擎宇:“陈指挥你也太固执了吧,就事论事,灵活运用啊。”

陈振东:“江擎宇先生,工程规划设计你有权,行政上你没有这个权利。”

江擎宇:“我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是,我是宋县长请来的,你所说的我也不赞同,走着瞧。”。

陈振东:“我是工程指挥,在工地上就得听我的!”

“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水利委员会委员’吧”江擎宇愤然而走。

管伯宁:“困难确实很大,你比如运粮,运水,这天没法走啊,不让民工回去是对的,一回去再叫来难呐!必须想法稳住民工思想情绪,不得大意。”

陈振东望着窗外雷雨交加的天空,一脸茫然。


卫生室。晚。

灯下,吴百卉看信。

陈振东(画外音):“百卉,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冲撞了你。你知道吗,一连下几天雨,好多民工生病,宋县长又不在,我着急,我无助。请你体谅我理解我,我们有时间预约一下,好好谈谈好吗?爱你的东。”

吴百卉打开门,望着风雨交加的夜空,若有所思。


陈振东住地。日。

两个穿着蓑衣的人进门。

区干部甲:“陈指挥,我是六区的,向你报告一个情况,昨天晚上,我们区三个乡的十四个民工偷跑回家了。”

区干部乙:“陈总,我是十一区的,昨天晚上我们区有九个乡二十七个人跑回家了,特来向你回报。”

陈振东(愣了一下):“哦,知道了,现在你们把具体乡村及回家人员的名单写下来给我。”


工地上。日。

暴雨下着,狂风刮着,一个个巨浪不停的向岸边打着。

几百号民工冒着雨将小车翻过来摆在海堤东边的堤坡上,用绳子全部连接起来。

东面堤坡摆满了小车。

某队长:“现在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家,没有蓑衣、斗篷的就把衣服或被子顶头上吧,路上互相照顾点,不能掉队。”

一趟一趟民工背着东西,在风雨中艰难地走着,走着。


东北行署门口。日。

宋乃德浑身颤抖。郑敏之搀扶着。

陈宜芳提着中药和日用品:“叫你不回来,你偏要回来,疟疾又来了吧。”

宋乃德他们来到东北行署门口,门卫开了门。

一个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到门口:“谁是宋乃德?紧急电报。”

陈宜芳接过电报一看一愣。

宋乃德:“给我看看,谁的电报?”

陈宜芳:“不忙不忙,到家再给你看。”

宋乃德一把夺过陈宜芳手中电报,一双颤抖的手打开电报。

陈振东(画外音):“……南段开工以来连连大雨。工地上已不堪劳作,所有工地、土塘水深盈尺,洼地成河,车辙成渠,泞泥万状。民工涉水以做工,职员以涉水监之。值此盛夏,民工上受热日之煎熬,下受雨水之浸泡,晚上受蚊虫之叮咬。昨日暴雨倾盆,工棚进水,食宿难以维持,不少民工私自跑回家……”

 “啊!”宋乃德晕厥过去。

陈宜芳连忙掐人中。

郑敏之:“首长!首长!你醒醒!”

宋乃德眼慢慢睁开,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我要上工地!”

郑敏之:“首长,您正在发疟疾不能去,不能去的!”

宋乃德打了郑敏之一个耳光:“怎么不能去,快!备马!”

陈宜芳:“小郑,对不起,就让他去吧,你去准备一下。”


路上。

宋乃德骑着枣红马一路小跑。后面紧跟着陈宜芳和三个警卫员,一路向北,转弯直向东。

宋乃德在马背上身子还在嗦嗦发抖。

陈宜芳:“老宋还在发抖,赶快叫他下马。”

郑敏之马头一带,跑到宋乃德前边:“首长!请你赶快下来!”

宋乃德毫不理睬,两眼直盯前方,马头一带跑得更快。

郑敏之一个快马加鞭,纵身一跃,跳到宋乃德的马背上,紧紧地搂住宋乃德继续前进。

宋乃德在马背上抖得牙齿“咯咯咯”地响,还不停说:“快!快!”

五匹马在路上“嘚嘚嘚!”

一处洼地,有二十几丈宽,中间是主河道,水流湍急。

陈宜芳:“你们两骑马过去,你走这边,你走那边,过河探路。”

两警卫员小心过河,一个水过马腹,一个水过马背。

陈宜芳:“小郑看到的,你走这边水浅处,注意,千万小心!”

郑敏之抱紧宋乃德赶马下水,还好,高大的枣红马顺利过了河中心,吃力地向岸上爬着,它两个前蹄一跃,往下一落,由于岸边凹凸不平,双膝跪地。宋乃德身子一下滑到水里,郑敏之跟着下水死死托住宋乃德。马抬起头站了起来,郑敏之又把宋乃德抱上马背。

郑敏之搂住宋乃德继续前进:“首长,您身上多热啦!又开始发高烧了吧?”

宋乃德:“别废话,快走!”

前面又是一条河,水深流大,马一头下河,沉入水中,水漫到宋乃德和郑敏之胸口。

“首长,你把缰绳抓住!”说着下水。

马从水里一下纵出水面。

郑敏之和马浮着水到了对岸。

有的地方路都被水没了,五匹马在浅水中奔跑,水花四溅。


工地上。日。

雨渐停。海堤上聚集三四百人。

宋乃德(激动地):“工友们!你们辛苦了,这几天风雨交加,海滩边泽国一片,不但不能上工,还给你们生活上造成极大的困难,我对不起你们呐!海堤工程好天的话不到十天就竣工啦,胜利在望。在这关键时刻我们决不能停工啊!如果停工,我们已经修好的海堤就前功尽弃啦,工友们!千万不能停工……不能……”

宋乃德突然晕倒,陈宜芳立即上去扶住。

郑敏之:“工友们!我们的县长,疟疾在身,(哭泣)来的…..时候浑…..浑身颤抖,几次掉进河里。现在又转为高热,烧得昏迷了……”

民工小声议论:

“县长也打摆子?”

“有病,又冒雨来工地,不简单啊!”

“我们不能停工啊!”

陈振东:“工友们!宋县长抱病到工地上来,就是为了请大家不要停工,不能停工,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天,马上就要竣工了,不能半途而废,前几天我们不就是好天抢着干,小雨坚持干,雨后立即干吗,坚持就是胜利啊。”

民工甲:“不是我们想停工,是老天爷不让我们上工。”

陈振东:“不能上工,但不该回去啊!”

民工甲:“我们没有回去啊!你去找回去的人说啊,你说我们干什么?”

民工乙:“我们的工棚淹了,工地上到处是水,好多工友病了,不回家怎么办,在这里等死吗?”

陈振东:“吃饭问题我们不是解决了吗,有病我们都集中治疗了,雨不会老下吧。”

民工丙:“我们也知道不能停工,不能回去,那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宋乃德(一个使劲站了起来):“我有办法!请你们各个乡村带队的回去把民工都带回来,下雨……也……来,一切困难……由……由我解决!”


指挥部。晚。

宋乃德(情绪激动):“是谁叫停工的!谁叫民工回去的?啊!‘安危不貳其志,险易不革其心。’决不停工,我意已决,立即复工!话不多说,你们看想什么办法把民工带回工地?”

陈振东:“一是叫带队的回去,死命令,把民工一个不差的带到工地,二如果不来告诉他,以前的工钱暂时不给。三开工遇到雨天,挖土,推土有困难要加钱,每方土加多少,大家决定。”

管伯宁:“这个我也同意。我看叫没回去的民工回去动员,因为这些人回去最有说服力。”

陈宜芳:“如果这些人回去也不来呢?”

宋乃德:“这个不会的,我们首先要做好这些民工的思想工作,这些人回去说话他们还相信的。对,叫他们后天全回去!”

陈宜芳:“啊?!”

陈振东:“为什么不叫他们明天一早回去呢?”

宋乃德:“我要做工作,叫他们回去怎么说。”

江擎宇:“看来你们真的要民工回来复工?”

宋乃德:“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擎宇:“雨季刚开始,大风大雨还在后头呢,民工来了还是下雨怎么办。我早就说过,‘寒宜挑河,夏不打堆’你们就是不听。还有,复堆河里水深数尺,怎么挖土?地上车辙如渠,怎么推土?”

宋乃德:“依你之见?”

江擎宇:“海堤工程就此搁置,到秋天十月向后再行开工,齐心合力,一举成功….”

“砰!”宋乃德把桌子一拍:“够啦!搁置、停工,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影响吗?海堤工程是我们遇到百般阻挠,通过苦口婆心,做了大量工作才取得的民生工程;开工后,又屡遭敌人的造谣、破坏。假如停工了,反对修堤的人会怎么说我们,敌人会怎么说,积极拥护我们的老百姓会怎么说。所以说海堤工程的成败,事关我们共产党人能否在盐阜地区立住脚,在老百姓心中扎下根的头等大事,就是睡在工地十八天也不能回家!”

江擎宇:“如果你们把一万多民工都困在工地上,风雨变天、蚊虫叮咬,势必肠胃炎、痢疾、疟疾等疾病盛行,那灾难就更大了,社会影响就更大了。”

田厚斋:“说的也是啊,海堤要修这是肯定的,但眼前实际情况,确实有很多困难。你比如运粮啊,运水啊,火草等都有很大困难,暂缓一缓也可以,这不代表工程不搞了。”

陈振东:“根据实际情况那就停几天再说吧。”

宋乃德:“不行!你知道这一缓一停,多大后果吗?你们怎么就认识不到这一点?民工有病我们治疗,黄师长两次派医生给我们,怕什么吗?运粮、运草有困难,可以用船运。办法是人想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当时是什么情况,什么困难!”

大家鼓着嘴不吱声。

陈宜芳:“多数人同意停工,那就先停几天,根据天气情况再说吧。”

宋乃德(敲桌子):“不行!一天也不能停,明天就上工,散会!”

宋乃德一个人在屋里来回地走着;他在《海堤工程规划图》和《南段工程进度示意图》面前驻足凝思;他打开门,一股冷风袭来,漆黑的夜空,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海浪声在不断的轰鸣。

宋乃德坐上桌子,拿起笔在纸上写着:告工友书。他凝思一下,奋笔疾书。他脸色憔悴,但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显出更加精神、刚毅。

宋乃德在不停地写着。

陈宜芳端着碗进来:“该吃药了。”

宋乃德:“等一下,马上就好。”

陈宜芳:“你啊,不要命啦,早就该休息了。老宋,今天会上多数人同意停工,为什么就你一人坚持要复工呢?”

宋乃德:“我不坚持得了吗。根据实际情况可以停工,但又不能停工。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宜芳,我们结婚几年了,我的性格,办事原则你是知道的。为了我,你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我对不起你。”

陈宜芳:“你这说的,我们是夫妻又是同志,为了党,为了老百姓谈何吃苦,你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宋乃德:“人呐,这一辈子‘谁为谁花开,谁为谁蝶化’为国为民,盖棺定论,老百姓不会忘记我们的。想来想去不能停工啊!”

陈宜芳::“好了,不说这些,快吃药吧。”

宋乃德:“对了,明天你把这个拿去打印几百分,发到各个工棚,让民工好好看看。”

陈宜芳:“噢,这是你的第二个《告工友书》啊。”


工地上。

海边,风大,浪大。

宋乃德扛着锨领着指挥部所有人员上了工地。

民工拿着铁锹也上了工地。

民工:“县长啊,沟里半下水,地上一片汪汪怎么弄啊?”

宋乃德:“历史上大禹怎么治水的,排啊!水往低处流,在地面上挖沟排水,风吹吹明天小车就能走了。”

田厚斋:“这复堆河里是死水,水不排掉,没法取土啊!”

宋乃德:“老人家您戽过鱼吗,两个人用木桶或笆斗扣起来把水戽掉。好了,天不早啦!挖沟、排水!”

陈振东:“小车没法推,用担子挑。”

管伯宁:“对了,过去我们在家挖鱼塘就是用泥兜担子挑的。”

工地上人不多,人们忙着挖小沟把水引走。

宋乃德挖土,挖着,挖着,突然倒下去了。

郑敏之:“首长又晕倒了!”

陈宜芳跑来,陈振东跑来,田厚斋,江擎宇、管伯宁和好多民工都跑来。

陈宜芳:“疟疾又到了,赶快回去。”

宋乃德又开始大抖大颤“你……你们来……干……干吗,快,快去挖沟排水啊!”他挣扎着爬起来,又开始挖沟,“哎,工友们你们明天回去……叫每人带副扁担、泥兜子…….别忘了。”

民工:“干吗?挑土!”

宋乃德:“我们两手……打算,水排了万一……再下雨,就用泥兜挑。另外每个村……再带些木桶或……笆斗绳子……”

民工哽咽着:“县长,快回去歇息吧!”

宋乃德疟疾在身,一边大抖大颤,一边挖沟排水。

民工们热泪盈眶。

民工们拼命地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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